no.27
關燈
小
中
大
no.27
天一大亮，烏有一開門，就見到蔣小巴的臉，經過一晚上還算良好且獨享一張床的睡眠後，烏有的情緒管理已經上線，於是她對蔣小巴說：“早上好，蔣叔叔。”
蔣小巴呆著指了指樓下，“底下有早飯。”
烏有微笑著說：“謝謝。”
下樓只要和她打照面的所有人都得到了一聲如沐春風的問候，連文倩都說：“我還沒見過你這樣呢。”
烏有笑的溫和，“我也沒見過，或許是因為昨天睡得好，所以今天心情就好了吧。”
文倩莞爾，“那我希望你以後心情都這麽好。”
烏有點點頭，“我也希望。”
蔣小巴從樓梯上下來，立馬就有幾個人圍上蔣小巴，就這麽幾個人把蔣小巴圍到門外，不止嘀咕著什麽。
烏有小口吃著面包，時不時和看她的人對笑，她用餘光註意著門外，發現蔣小巴皺著眉頭聽他們講話，她看不到同學的臉和嘴型，只能看到蔣小巴的眉毛越皺越緊。
一不小心和蔣小巴對視上，烏有正大光明的盯起來，還讓文倩看他們在說什麽。
文倩喝著白粥，燙的直吐舌頭，眼淚都逼出來了，還留了眼神給烏有，註意烏有要和她說的事。
烏有遞上紙巾，文倩說：“不知道他們在幹嘛，沒事，他們等下自己會說的。”
烏有點頭，小口喝著白粥，一個不大的碗把她的臉蓋完了，文倩心裏納悶，卻看不到烏有的神情，心裏對外面的事也納悶起來。
烏有心細，她是發現了什麽嗎？
她準備開口問烏有，發現烏有的碗還舉在半空，一時間也問不出來，好在蔣小巴過來了。
何育芬在旁邊滿懷心事的吃著面包，文倩滿頭問號，“何老師，怎麽了？”
何育芬看眼屋外的孩子，低著頭，欲言又止，文倩更困惑了，等蔣小巴走近，文倩立馬拿話截住蔣小巴，“你們說了什麽？”
“讓他們和你說吧。”
圍著蔣小巴的人陸續進來，站在文倩面前並成一排，有人率先開口，“對不起班長，我們……我們要離隊……”
文倩不可置信，“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去河海的嗎？是昨天的電話？”
站著的人紛紛點頭，文倩深吸一口氣，將情緒平覆，“可以和我說說是為什麽嗎？至少要讓我知道你們要去哪，我幫你們看看安不安全。”
“昨天打電話，我們都打通了，原先電話一直打不出去，不知道家裏人在哪，昨晚上打通了，我們的家裏人都在鄉下，今早問過蔣叔叔，蔣叔叔說離這不遠，我們就想回去。”
烏有看向蔣小巴，而後轉移到文倩臉上。
其餘人第一時間看著文倩的臉，註意她的神情，文倩垂眸不語，烏有將白粥放下，低頭啃起包子。
有人接話，“是啊，家裏人都很想我們，而且鄉下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，整個村子都是一個姓的，比什麽避難所安全的多，血緣關系是很緊密的。”
烏有的頭更低了，好像是要鉆到桌子底下吃早餐，聽到這些人的話，不免讓她想到廟陽村，血緣關系算什麽？冒犯了所謂月亮娘娘照樣會被趕走。
不過她不後悔，她確認父母安危後是肯定要走的，她不屬於那。
她想起父母的臉和她們之間的往事，一時間情難自已，居然掉下一滴眼淚，烏有也難以置信，可還是抹去這滴淚水。
她也有思念，但沒人思念她，或許烏駒會想她，不知道一顆糖過後，烏駒會不會還想著她。
這些人是幸運的，有人惦記。
月亮娘娘……她們應該不會被趕出來，現今這世道，在哪裏都很危險，沒有絕對安全的去處，不如讓她們在她們認為安全的地方待著，無論結局好壞，好歹是和家裏人一起了。
整個大廳都是沈默，大家都小心翼翼的，烏有照樣坐著，不過她擡頭了，她聽見文倩說：“能和家裏人重逢是件好事，一共有幾個人和家裏人取的聯系了？”
“差不多十二個，但是他們的都在外省，我們的家裏人在市裏。”
文倩用手抵住眉心，她腦袋突突跳的厲害，擡眼看到烏有有些擔心的眼神，“是哪十二個人？又是哪幾個要走？”
“五個，我們問蔣叔叔能不能送我們，蔣叔叔說得問過你。”
文倩收起碗筷，身上的氣松了，“走吧，和家裏人在一起是好事，去收拾東西。”
那五個人訕訕的走了，他們走上樓梯，大廳眾人分明聽到歡快的慶祝聲。
文倩把桌上的碗筷都收了，放回廚房，一言不合洗起碗來，烏有與何育芬對視一眼，烏有站起來。
文倩洗完碗出來，情緒已然平覆不少，“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嗎？烏有，你也知道是嗎？”
烏有即刻否認，“他們都沒跟你講，更不可能和我講。”這麽偏僻的地方居然還有能撥出去的電話？
“何老師你呢？”
何育芬不發一言，擡頭又低頭，明顯心虛的避開文倩的眼神和詢問，文倩再次問道：“何老師，你是我最敬重的老師，你告訴我。”
“他們今早起來跟我說了，怕你知道不答應，讓我從中勸和穩住你，”何育芬的眼神明顯閃爍，她知道這樣不妥當，可一邊是自己的學生，另一邊還是自己學生，她做不出“告發”的事，她也做不出“攔人”的事。
只能選擇中立，“不過我沒答應。”
“那你們呢？是不是都知道？”文倩情緒明顯有些失控，烏有牽住文倩的手讓她在屋外冷靜冷靜。
“我和她在外面待一會兒，你們繼續。”
文倩滿臉不可置信，烏有一直陪著，直到文倩情緒平覆，臉上出現沮喪，“我在他們眼裏就是這麽一種人？居然連他們要走都是最後告訴我，還是在不得不詢問我意見的情況下才告訴我。”
文倩問烏有，“為什麽呢？”
“不知道，”烏有拍拍她的背，“別傷心了，他們或許是知道你重感情，才選擇最後一個告訴你，怕你接受不了，更怕看到你難過，他們心裏會更難過，到時候也不想走了，換個角度想，他們有家裏人照顧並保護，這是不是一件好事呢？不用和我們去淌未知的河海渾水。”
烏有想起蔣小巴說的話，世界上沒那麽巧的事，電話機也是他們安排的“武器”，不得不說這比襲擊什麽的高級多了，殺人不見血。
“你要是真的舍不得，我就去跟司機說不讓他們走，到時他們也走不了，只能跟上大部隊了。”
文倩沮喪萬分，蹲在地上，聽到烏有的話還是搖頭，“你說得對，這是好事，我就是不能接受他們最後告訴我，也沒想到大家在一起那麽久還有分開的時候。”
“別逞強，在這裏好好待著，我去裏面跟司機說。”烏有站起來，被文倩拉住，烏有低頭看文倩，文倩說：“我去吧，我該面對的，逃不了。”
烏有也不知道該怎麽勸慰文倩，剛剛的一番話已經是她搜腸刮肚後的結果，看著文倩的背影，她想了又想，還是追上去挽住她胳膊，“我和你一起。”
迎面撞上來找他們的李特，李特被文倩盯的心虛，文倩說：“不用擔心我，我不會不同意。”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三人走回大廳，發現那五個人已經把背包收拾好放到門口了，文倩看了看他們的背包，“多帶點食物走，別餓著。”
五人點頭，將沒吃完的早餐打包放到背包裏，直到蔣小巴從樓梯上下來，讓其他人在這裏等半天，他把這五個送到家。
臨走時不忘提醒烏有，“方圓二十裏，找不到人家，山區迷路可不是鬧著玩的。”
烏有點頭，“一路順風。”
“借你吉言，小巴鑰匙我也拿走了，你不要費心找鑰匙了。”
烏有眼睛跳了一下，還是微笑著將人送走，哪成想蔣小巴搖下車窗說：“其實我可以在車上做點手腳，讓你白費功夫，但是我沒有，所以也希望你不要跟我耍心眼。”
車裏的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，車外的人也不知道。
烏有還是點頭，蔣小巴從住所退出，開走了那輛小車，烏有往左邊看看，一片綠海，往右邊看看，一片高低起伏的綠海，放眼望去都是山，山上全是樹，要是迷失在山裏，估計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出來，烏有這才歇了心思。
轉臉看著盯著自己的同學解釋道：“你們不覺得剛剛是偷跑的大好時機？”
同學們搖頭，“有人開車還有人保護我們，哪裏值得偷跑了？”
這回輪到烏有的腦瓜子跳了，“我沒睡飽，我上去了。”她懶得解釋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麽淺顯的道理，直到有人指著她——
烏有看著手指戳到自己腦門的人，就這麽好像事不關己的觀望，那人說：“你是不是故意的？遇到你之前我們都很好！遇到你之後就變成這樣子了！團隊分崩離析！身為班長的文倩和你待的時間反而久一點，你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？”
“你不要忘了！你可是外來的！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天一大亮，烏有一開門，就見到蔣小巴的臉，經過一晚上還算良好且獨享一張床的睡眠後，烏有的情緒管理已經上線，於是她對蔣小巴說：“早上好，蔣叔叔。”
蔣小巴呆著指了指樓下，“底下有早飯。”
烏有微笑著說：“謝謝。”
下樓只要和她打照面的所有人都得到了一聲如沐春風的問候，連文倩都說：“我還沒見過你這樣呢。”
烏有笑的溫和，“我也沒見過，或許是因為昨天睡得好，所以今天心情就好了吧。”
文倩莞爾，“那我希望你以後心情都這麽好。”
烏有點點頭，“我也希望。”
蔣小巴從樓梯上下來，立馬就有幾個人圍上蔣小巴，就這麽幾個人把蔣小巴圍到門外，不止嘀咕著什麽。
烏有小口吃著面包，時不時和看她的人對笑，她用餘光註意著門外，發現蔣小巴皺著眉頭聽他們講話，她看不到同學的臉和嘴型，只能看到蔣小巴的眉毛越皺越緊。
一不小心和蔣小巴對視上，烏有正大光明的盯起來，還讓文倩看他們在說什麽。
文倩喝著白粥，燙的直吐舌頭，眼淚都逼出來了，還留了眼神給烏有，註意烏有要和她說的事。
烏有遞上紙巾，文倩說：“不知道他們在幹嘛，沒事，他們等下自己會說的。”
烏有點頭，小口喝著白粥，一個不大的碗把她的臉蓋完了，文倩心裏納悶，卻看不到烏有的神情，心裏對外面的事也納悶起來。
烏有心細，她是發現了什麽嗎？
她準備開口問烏有，發現烏有的碗還舉在半空，一時間也問不出來，好在蔣小巴過來了。
何育芬在旁邊滿懷心事的吃著面包，文倩滿頭問號，“何老師，怎麽了？”
何育芬看眼屋外的孩子，低著頭，欲言又止，文倩更困惑了，等蔣小巴走近，文倩立馬拿話截住蔣小巴，“你們說了什麽？”
“讓他們和你說吧。”
圍著蔣小巴的人陸續進來，站在文倩面前並成一排，有人率先開口，“對不起班長，我們……我們要離隊……”
文倩不可置信，“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去河海的嗎？是昨天的電話？”
站著的人紛紛點頭，文倩深吸一口氣，將情緒平覆，“可以和我說說是為什麽嗎？至少要讓我知道你們要去哪，我幫你們看看安不安全。”
“昨天打電話，我們都打通了，原先電話一直打不出去，不知道家裏人在哪，昨晚上打通了，我們的家裏人都在鄉下，今早問過蔣叔叔，蔣叔叔說離這不遠，我們就想回去。”
烏有看向蔣小巴，而後轉移到文倩臉上。
其餘人第一時間看著文倩的臉，註意她的神情，文倩垂眸不語，烏有將白粥放下，低頭啃起包子。
有人接話，“是啊，家裏人都很想我們，而且鄉下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，整個村子都是一個姓的，比什麽避難所安全的多，血緣關系是很緊密的。”
烏有的頭更低了，好像是要鉆到桌子底下吃早餐，聽到這些人的話，不免讓她想到廟陽村，血緣關系算什麽？冒犯了所謂月亮娘娘照樣會被趕走。
不過她不後悔，她確認父母安危後是肯定要走的，她不屬於那。
她想起父母的臉和她們之間的往事，一時間情難自已，居然掉下一滴眼淚，烏有也難以置信，可還是抹去這滴淚水。
她也有思念，但沒人思念她，或許烏駒會想她，不知道一顆糖過後，烏駒會不會還想著她。
這些人是幸運的，有人惦記。
月亮娘娘……她們應該不會被趕出來，現今這世道，在哪裏都很危險，沒有絕對安全的去處，不如讓她們在她們認為安全的地方待著，無論結局好壞，好歹是和家裏人一起了。
整個大廳都是沈默，大家都小心翼翼的，烏有照樣坐著，不過她擡頭了，她聽見文倩說：“能和家裏人重逢是件好事，一共有幾個人和家裏人取的聯系了？”
“差不多十二個，但是他們的都在外省，我們的家裏人在市裏。”
文倩用手抵住眉心，她腦袋突突跳的厲害，擡眼看到烏有有些擔心的眼神，“是哪十二個人？又是哪幾個要走？”
“五個，我們問蔣叔叔能不能送我們，蔣叔叔說得問過你。”
文倩收起碗筷，身上的氣松了，“走吧，和家裏人在一起是好事，去收拾東西。”
那五個人訕訕的走了，他們走上樓梯，大廳眾人分明聽到歡快的慶祝聲。
文倩把桌上的碗筷都收了，放回廚房，一言不合洗起碗來，烏有與何育芬對視一眼，烏有站起來。
文倩洗完碗出來，情緒已然平覆不少，“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嗎？烏有，你也知道是嗎？”
烏有即刻否認，“他們都沒跟你講，更不可能和我講。”這麽偏僻的地方居然還有能撥出去的電話？
“何老師你呢？”
何育芬不發一言，擡頭又低頭，明顯心虛的避開文倩的眼神和詢問，文倩再次問道：“何老師，你是我最敬重的老師，你告訴我。”
“他們今早起來跟我說了，怕你知道不答應，讓我從中勸和穩住你，”何育芬的眼神明顯閃爍，她知道這樣不妥當，可一邊是自己的學生，另一邊還是自己學生，她做不出“告發”的事，她也做不出“攔人”的事。
只能選擇中立，“不過我沒答應。”
“那你們呢？是不是都知道？”文倩情緒明顯有些失控，烏有牽住文倩的手讓她在屋外冷靜冷靜。
“我和她在外面待一會兒，你們繼續。”
文倩滿臉不可置信，烏有一直陪著，直到文倩情緒平覆，臉上出現沮喪，“我在他們眼裏就是這麽一種人？居然連他們要走都是最後告訴我，還是在不得不詢問我意見的情況下才告訴我。”
文倩問烏有，“為什麽呢？”
“不知道，”烏有拍拍她的背，“別傷心了，他們或許是知道你重感情，才選擇最後一個告訴你，怕你接受不了，更怕看到你難過，他們心裏會更難過，到時候也不想走了，換個角度想，他們有家裏人照顧並保護，這是不是一件好事呢？不用和我們去淌未知的河海渾水。”
烏有想起蔣小巴說的話，世界上沒那麽巧的事，電話機也是他們安排的“武器”，不得不說這比襲擊什麽的高級多了，殺人不見血。
“你要是真的舍不得，我就去跟司機說不讓他們走，到時他們也走不了，只能跟上大部隊了。”
文倩沮喪萬分，蹲在地上，聽到烏有的話還是搖頭，“你說得對，這是好事，我就是不能接受他們最後告訴我，也沒想到大家在一起那麽久還有分開的時候。”
“別逞強，在這裏好好待著，我去裏面跟司機說。”烏有站起來，被文倩拉住，烏有低頭看文倩，文倩說：“我去吧，我該面對的，逃不了。”
烏有也不知道該怎麽勸慰文倩，剛剛的一番話已經是她搜腸刮肚後的結果，看著文倩的背影，她想了又想，還是追上去挽住她胳膊，“我和你一起。”
迎面撞上來找他們的李特，李特被文倩盯的心虛，文倩說：“不用擔心我，我不會不同意。”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三人走回大廳，發現那五個人已經把背包收拾好放到門口了，文倩看了看他們的背包，“多帶點食物走，別餓著。”
五人點頭，將沒吃完的早餐打包放到背包裏，直到蔣小巴從樓梯上下來，讓其他人在這裏等半天，他把這五個送到家。
臨走時不忘提醒烏有，“方圓二十裏，找不到人家，山區迷路可不是鬧著玩的。”
烏有點頭，“一路順風。”
“借你吉言，小巴鑰匙我也拿走了，你不要費心找鑰匙了。”
烏有眼睛跳了一下，還是微笑著將人送走，哪成想蔣小巴搖下車窗說：“其實我可以在車上做點手腳，讓你白費功夫，但是我沒有，所以也希望你不要跟我耍心眼。”
車裏的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，車外的人也不知道。
烏有還是點頭，蔣小巴從住所退出，開走了那輛小車，烏有往左邊看看，一片綠海，往右邊看看，一片高低起伏的綠海，放眼望去都是山，山上全是樹，要是迷失在山裏，估計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出來，烏有這才歇了心思。
轉臉看著盯著自己的同學解釋道：“你們不覺得剛剛是偷跑的大好時機？”
同學們搖頭，“有人開車還有人保護我們，哪裏值得偷跑了？”
這回輪到烏有的腦瓜子跳了，“我沒睡飽，我上去了。”她懶得解釋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麽淺顯的道理，直到有人指著她——
烏有看著手指戳到自己腦門的人，就這麽好像事不關己的觀望，那人說：“你是不是故意的？遇到你之前我們都很好！遇到你之後就變成這樣子了！團隊分崩離析！身為班長的文倩和你待的時間反而久一點，你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？”
“你不要忘了！你可是外來的！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